"你爸是谁?你爸算哪根葱?是市长还是书记?就你这个样子大唐资本,你爸能是什么大人物?"
王院长轻蔑地看着我,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跟着笑起来。
我被气得浑身发抖,想起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,
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红色的小本子...
01
一九九五年十月十八日,这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。
那天下午三点多,我正在第二纺织厂的车间里干活,突然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。
"李建军!李建军!你妈出事了!"
喊话的是我们隔壁院子的王大婶,她气喘吁吁地跑进车间,脸上写满了焦急。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,心里咯噔一下。
展开剩余94%"王大婶,我妈怎么了?"我一边脱工作服一边问。
"你妈在家里突然晕倒了,吐了好多血,现在正往医院送呢!你快去看看吧!"
听到这话,我的脑子一片空白。妈妈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,胃总是疼,但她从来不舍得花钱去医院检查,总说忍忍就过去了。
我匆忙向班长请了假,骑上自行车就往市人民医院赶。
那天的风特别大,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凉了,但我满头大汗,一路上只想着快点到医院。
到了医院急诊科,我看到妈妈躺在一张推车上,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,嘴唇都是青紫的。
爸爸不在家,他在省里工作,半年才回来一次,我联系不上他。
"医生,我妈妈怎么样?"我抓住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问。
那个医生看了看妈妈的情况,皱着眉头说:"病人是急性胃出血,情况比较严重,需要立即住院观察,可能要做手术。"
"那快安排住院吧!"我急忙说。
医生摇摇头:"住院需要床位,现在没有空床,你先去办理一下手续,然后等通知。"
我跟着护士到了住院部,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士翻看了登记本,冷冷地说:"没有床位,排队等着吧。"
"护士同志,我妈妈的病很严重,医生说需要立即住院,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?"我恳求道。
那个护士头也不抬:"想办法?我有什么办法?床位就这么多,住满了就是住满了。你以为这是你家开的医院?"
我被她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来。这时候,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,西装革履,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。
"护士同志,我是市建委的老张,我爱人昨天预约的床位,现在可以安排了吧?"那个男人说话的语气很客气,但明显带着一种优越感。
护士立刻换了一副面孔,笑眯眯地说:"张主任,您的床位早就准备好了,三楼的单人间,环境特别好。"
我在一旁看着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同样是病人家属,待遇怎么差别这么大?
"护士同志,"我小心翼翼地问,"我们什么时候能有床位?"
"什么时候有床位我怎么知道?可能明天,可能下周,也可能下个月。"护士不耐烦地说。
我急了:"可是我妈妈的病不能等啊,医生说很严重的。"
"严重?"护士冷笑,"来这里的病人哪个不严重?你们家又没有关系,又不舍得花钱,就老老实实等着。"
听到这话,我的脸刷地红了。
什么叫不舍得花钱?什么叫没有关系?我们普通老百姓看个病就这么难吗?
我回到急诊科,看到妈妈还在输液,脸色依然很难看。她看到我回来,虚弱地问:"建军,住院的事情办好了吗?"
我不忍心告诉她实情,只好说:"医生在安排,您别着急。"
妈妈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。我看着她消瘦的脸庞,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。
妈妈叫刘淑芬,今年四十七岁,原来在市纺织厂工作,去年工厂倒闭,她就下岗了。
这些年为了这个家,她省吃俭用,从来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。她的胃病已经好几年了,每次疼得厉害,她就吃点止痛片,从来不去医院。
我是家里的独生子,二十二岁,在第二纺织厂当工人,每个月工资三百二十块钱。
爸爸李国强在省里工作,具体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,只知道他很忙,经常几个月不回家。
我们家住在机械厂的家属院,一套六十平米的房子,虽然不算富裕,但日子过得还算安稳。妈妈一直说,只要一家人健健康康的,比什么都强。
可是现在,妈妈病了,而且病得很严重,我却连一张病床都给她弄不到。
急诊科的医生过来看了看妈妈的情况,对我说:"病人的情况不太稳定,出血量比较大,最好尽快住院。你们家属再想想办法,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忙安排床位。"
认识的人?我想来想去,除了几个一起长大的朋友,还有厂里的同事,我真的不认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。
但是为了妈妈,我决定试试看。
02
第二天一早,我就开始四处找人帮忙。
我先去找了我的小学同学刘强。刘强的舅舅在卫生局工作,我想看看能不能托他帮个忙。
刘强住在市中心的一个小区里,房子比我家大不少。我敲门的时候,是他媳妇开的门。
"建军啊,找刘强?他还没起床呢,昨晚和客户喝酒喝到很晚。"刘强媳妇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。
我等了半个小时,刘强才起来。他现在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,据说很赚钱,穿着也比以前时髦了很多。
"建军,什么事这么着急?"刘强一边刷牙一边问。
我把妈妈的情况说了一遍,请求他帮忙联系一下他舅舅。
刘强听完,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:"建军,不是我不想帮你,但是我舅舅在卫生局只是个小科长,管不了医院的事。再说了,现在这种事情..."
他停顿了一下,小声说:"你知道现在找关系多难吗?我舅舅要是帮了你,万一被人知道了大唐资本,对他的工作也不好。"
我明白他的意思,但还是不甘心:"刘强,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你就帮帮忙吧,让你舅舅给医院打个电话,就说关照一下。"
"建军,"刘强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烦,"你想得太简单了。现在谁敢随便给医院打电话?再说了,就算打了电话,人家凭什么给面子?"
我看出来刘强不想帮忙,心里很失望,但也没办法强求。
从刘强家出来,我又去找了厂里的师傅老王。老王在厂里工作了二十多年,人脉比较广,我想看看他有没有办法。
老王听说我妈妈的情况,很同情,但也很无奈:"建军,师傅也想帮你,但是这种事情真的不容易办。我倒是认识医院里的一个护士,但是她级别不高,说话不算数。"
"师傅,那您能不能帮我问问她,看看有什么办法?"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。
老王想了想:"这样吧,我晚上下班后去找她聊聊,看看她有什么建议。"
当天晚上,老王给我带来了消息,但不是好消息。
"建军,我找那个护士打听了一下,她说现在床位确实很紧张,而且医院里的规矩很严,没有特殊关系很难插队。"
老王叹了口气,"她还说,如果真的着急,可以找一些有门路的人,但是需要花钱。"
"花钱?花多少钱?"我急忙问。
"她说最少也要三千块,还不一定能办成。"
三千块!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三百二十块,三千块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。
"师傅,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办法?"我还是不死心。
老王摇摇头:"建军,现在就是这个行情。我听说有人为了给家人安排个床位,花了五千多块钱呢。"
五千多块!我简直不敢相信。看个病怎么这么难?
接下来的几天,我又托了很多人,但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。要么是没有关系,要么是需要花大钱。
有个做小生意的邻居告诉我:"建军,你要真想给你妈安排床位,我倒是认识一个人,但是他要价不低,至少四千块。"
四千块,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钱?
我想过去借钱,但是我们家的亲戚朋友都不富裕,能借个三五百块就不错了,四千块根本不可能。
妈妈还在急诊科挂着吊瓶,医生说她的情况有所稳定,但是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,必须住院做进一步检查和治疗。
我每天都去医院陪妈妈,看着她一天比一天憔悴,心里焦急万分。
"建军,是不是床位的事情有困难?"妈妈有一天突然问我。
我不想让她担心,勉强笑着说:"没事,医生说再等两天就有床位了。"
妈妈看着我,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疼:"建军,如果实在没办法,我们就回家养着吧,别在这里花冤枉钱了。"
"妈,您别胡说,医生说您必须住院治疗。"我坚决地说。
"可是..."妈妈想说什么,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。
我知道妈妈是心疼钱,怕给家里造成负担。但是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病情恶化。
就在我最绝望的时候,我想起了爸爸。
爸爸李国强在省里工作,虽然他从来不跟我们详细说他的工作情况,但我知道他在卫生系统。也许他有办法帮忙?
我试着给爸爸单位打电话,但是接电话的人说他出差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
我又给他发了几份电报,但都没有回音。
看来只能靠我自己了。
03
又过了两天,妈妈的病情有些反复,医生说不能再拖了,必须立即安排住院。
我实在没办法了,决定直接去找医院的领导。
市人民医院的院长叫王建设,据说是个很有权势的人。我打听到他的办公室在行政楼三楼,决定去找他试试。
那天上午十点,我来到医院行政楼。这是一座新建的四层楼房,比病房楼要气派得多。门口有个保安,看到我要进去,拦住了我。
"你找谁?"保安上下打量着我。
我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,脚上是一双解放鞋,在这座豪华的楼里确实显得格格不入。
"我找王院长。"我老实地说。
"找王院长?你有预约吗?"保安的语气有些轻蔑。
"没有预约,但是我有急事。"我解释道。
"没预约不能上去。"保安干脆地拒绝了。
我着急了:"师傅,我妈妈在医院急诊科住了好几天了,急需住院,我想请王院长帮帮忙。"
保安听了,不耐烦地说:"什么猫啊狗啊都想见院长,你以为院长是你家亲戚?"
我被他的话气得够呛,但还是强忍着怒火:"师傅,求您了,就让我上去见一面吧。"
"不行就是不行!"保安态度坚决,"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,动不动就要见院长,院长要是什么人都见,还用工作吗?"
我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,看到有几个穿着体面的人进出,保安都客客气气地让他们上楼,轮到我就是另一副面孔。
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,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走了过来。我认出他是内科的赵主任,妈妈住院的时候需要他签字。
"赵主任!"我赶紧上前打招呼。
赵主任看到我,点了点头:"小李,你妈妈的情况怎么样?"
"赵主任,我妈妈还在急诊科,一直没有床位,我想找王院长请求一下,看能不能安排住院。"我如实说道。
赵主任听了,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:"小李,我理解你的心情,但是床位确实紧张,而且..."
他看了看周围,压低声音说:"而且现在这种事情,不是我们这些做医生的能决定的。"
"那谁能决定?"我问。
"当然是院长了,但是..."赵主任欲言又止。
"但是什么?"
"但是院长不是什么人都见的,而且即使见了,也不一定有用。"
赵主任叹了口气,"小李,我跟你说实话,现在要想安排床位,要么有关系,要么有钱,像你这种情况..."
他摇了摇头,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我明白他的意思,但还是不甘心:"赵主任,您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?就让我见院长一面。"
赵主任想了想:"这样吧,我帮你问问院长的秘书,看看能不能安排个时间,但是你别抱太大希望。"
半个小时后,赵主任回来了:"院长今天下午三点有点时间,但最多只能见你十分钟。"
我感激地说:"谢谢赵主任,十分钟就够了。"
下午三点,我准时来到王院长的办公室门口。
秘书是个年轻的女孩,她上下打量了我一遍,皱着眉头说:"你就是要见院长的那个人?"
"是的。"我点头。
"记住,最多十分钟,不要浪费院长的时间。"她提醒道。
我敲门进入办公室,第一眼就被震惊了。
这个办公室比我家客厅还大,装修得富丽堂皇,墙上挂着很多字画,办公桌是红木的,看起来价值不菲。
王院长坐在办公桌后面,大约四十五岁的样子,头发梳得油光锃亮,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。
办公室里还坐着几个人,都是西装革履,看起来很有身份。
"你就是李建军?"王院长头也不抬地问。
"是的,王院长。"我恭敬地回答。
"有什么事快说,我很忙。"王院长依然没有看我,继续翻阅着桌上的文件。
我深吸一口气,把妈妈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,请求他帮忙安排床位。
王院长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,那个眼神让我很不舒服,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。
"床位?"王院长冷笑了一声,"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排队等床位吗?"
"我知道,但是我妈妈的情况真的很严重..."我试图解释。
"严重?"王院长打断了我的话,"来我们医院的哪个病人不严重?你以为这是你家开的医院,想住就住?"
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,那种笑声让我感到深深的羞辱。
"王院长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只是希望您能通融一下..."我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"通融?"王院长站了起来,"小伙子,你知道什么叫规矩吗?医院有医院的规定,不是你一个工人说通融就通融的。"
"可是..."我还想争取。
"没有可是!"
王院长的声音提高了,"你们这些人就是不明白现实,总以为哭哭啼啼就能解决问题。我告诉你,医院不是慈善机构,想住院就得按规矩来。"
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在一旁看着,有人小声说:"现在什么人都敢来找院长了。"
我的脸涨得通红,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。这些人凭什么这样看不起我?我妈妈生病了,我作为儿子请求帮助,有什么错?
但是我还是强忍着怒火,最后试了一次:"王院长,我求您了,我妈妈真的等不起了,您就帮帮忙吧。"
王院长看着我,脸上露出了更加轻蔑的表情:"帮忙?你以为你是谁?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帮忙?"
"我..."我一时语塞。
"我问你,"王院长走到我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"你爸是什么干部?你家有什么背景?你能给医院带来什么好处?"
我摇摇头,我们家确实没有什么背景,爸爸虽然在省里工作,但他从来不跟我们说具体情况,我也不知道他的职位有多高。
"既然什么都没有,你凭什么要求我给你特殊照顾?"王院长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的心里。
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在一旁看热闹,有人说:"院长,现在这样的人太多了,动不动就要特殊待遇。"
"就是,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。"另一个人附和道。
我被羞辱得浑身发抖,想到妈妈还在急诊科受苦,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那句话:"王院长,您知道我爸是谁吗?"
王院长听了,先是愣了一下,然后哈哈大笑起来,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跟着笑。
"你爸是谁?"
王院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"你爸算哪根葱?是市长还是书记?就你这个样子,你爸能是什么大人物?"
"就是,现在什么人都敢拉大旗作虎皮了。"有人在旁边附和。
"小子,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?以为随便搬出个爹来就能吓住人?"
王院长轻蔑地说,"我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几年,什么样的人没见过?像你这样的愣头青,我见得多了。"
我被气得浑身发抖,脸色涨得通红。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,但是为了妈妈,我必须忍下去。
就在这时,我想起了那个一直放在上衣内侧口袋里的红色小本子。
那是爸爸去年回家的时候落在家里的,我一直想着下次见面还给他,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。
我深吸一口气,慢慢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了那个红色的小本子。
当我将那个小本子轻轻放在王院长的办公桌上时大唐资本,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,连刚才还在嘲笑我的那些人也停止了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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